Verblasst, ergraut
So macht er sein Stock zu Schwerte, ward die Heldenlast auch schwer.
我终于脱离Die Schoene Muellerin梗了,恭喜我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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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蒂希经常做噩梦,不过他并没有在梦境中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些噩梦往往既荒诞又古怪,在清醒之后很难回忆起来,不过却足以把他吓得带着一后背冷汗猛然惊醒。这种时候他会很想推醒身边的海默——事实上,稍微冷静一点之后,他通常能听出来海默已经被自己吵醒了——但他最终一定会强行压下这个念头。维蒂希用不能在海默这种人面前丢脸来向自己解释,却也明白自己期待的是海默能主动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海默从来不会这样做。海默知道维蒂希经常做噩梦,他睡觉并不算很沉,所以几乎是必定会被喘息和惊叫吵醒。但他很少主动做出什么表示,因为他差不多每一次都相信,维蒂希应该很快就会假装和平时一样地推自己一把或者踹自己一脚,但维蒂希也从来都不会这样做。久而久之,两人都不能说没有一丝不足以对彼此言明的失望。
·阿尔普哈尔特的事过去之后,海默和维蒂希再也没有见过面。如果可能的话,海默希望自己和维蒂希最后一次相见可以在那之前。具体来说,最好是在维蒂希决定通过与波尔佛利安娜结婚而脱离狄特里希之前。虽然海默也不能保证自己再做一次选择的话会留在狄特里希身边,也不愿意在拉文纳的战场上面对维蒂希,但那总好过在艾默里希麾下那一段尴尬的相处,而阿尔普哈尔特的事情也许永远不会发生。海默并不喜欢阿尔普哈尔特,也不怎么喜欢狄特海尔,他甚至几乎不认识艾柴尔的儿子们,但将维蒂希投入海中的或许可以视作那件事的一次重演。但是即便如此,海默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出现在那里——如果可能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阻止它再一次发生。他不觉得自己想为了波尔佛利安娜和她的孩子这样做,他不觉得自己想为了维蒂希这样做,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想只为了自己这样做。然而海默自某一刻开始时常会这样想,如果可能的话,不过就算有可能又能怎么样呢,他的意见何时在维蒂希面前有过作用。他从来都不听,他们从来都不听。
·海默是个很少做梦的人。但是在连海默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都开始陌生起来的时候,他的梦境也变得多了起来,梦里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有人不断喊着他的名字。不是海默,也不是路德维希修士。史图达斯,那个声音低语着,带着几乎像是在开玩笑的语气,飘渺而绵绵不绝,如同他从未亲耳聆听过的海浪。史图达斯。
·从修道院领回遗骨之后,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狄特里希想到也许自己应当把它埋在某一株巨大的柳树之下。然而他几乎是立刻将这个念头赶了出去,因为它本来就来得莫名其妙,他也怎么想都不觉得有什么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狄特里希可能什么都知道,狄特里希可能对一切一无所知,狄特里希经常梦到火山,狄特里希不敢直视盘中整鱼的眼睛和头颅,狄特里希埋葬了希尔德勃兰特,狄特里希没有从海默的遗物中取回纳格林,狄特里希再也不会从剑鞘中拔出艾克萨克斯,狄特里希开始不时听到虚空中远远传来一阵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