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斯基-VonNihilreich

Bergrtrollin. Strange,solemn, socially awkward.

Man mac mich vür die alten senden wol zelen, niht für die jungen.

【旧脑洞修改搬运】时间旅行者的头盔

许多年前基于Fritz Lang的尼伯龙人之歌电影版中Dietrich von Bern的那个迷之头盔、按照史诗原著的历史背景和他本人的原型来说的话他Dietrich原本不该出现在那里这个事实、以及他和Hagen von Tronje是故交这三点开的迷之脑洞。

偶然脑子一热翻出来了,脑子又一热改了一通,脑子再一热决定找个地方发一发吧。

私设如山,十分没有逻辑,改过之后一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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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旅行者的头盔


毫无疑问,贝恩的迪特里希是一位赫赫扬名的武士。他有着高超的武艺,显赫的家世,高贵的德行和俊俏的外表,这完全可以让他成为吟游诗人们最喜爱的那一类男主角,并且在武功歌和故事中获得很多编出来的风流韵事。可是每当大家在宴席之上提到迪特里希的时候,更愿意谈起的都是他那顶头盔。就连那些热爱盔甲像女人热爱衣裙鞋子一样的骑士,也说不出那头盔的来历。不记得哪个国家的骑士们流行过这种古怪的款式,也不像是一生都在马背上的匈人爱用的式样。“那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奇怪的头盔!”那些与这位东哥特王子认识或者有过一面之缘的骑士们,往往会在酒酣耳热之际做出这样的总结性发言。

迪特里希的头盔也确实很奇怪,本来是普普通通有些像罗马军团士兵的款式,偏偏上面顶着一个几乎和头盔本身一样高的小雕像:一头作势欲扑的雄狮。这贝恩人在战场上无往不胜,除了他自己英勇善战之外,和他对手们总是会因为看到一头向自己扑过来的小狮子而一愣,从而被他抢了先手似乎也颇有关系。迪特里希也非常爱惜他的头盔,永远把它擦得锃光瓦亮,并且从来不肯让别人动。国王和领主十来岁的女儿们,不论摆出一副多么惹人怜爱的表情来请求,都别想用她们又白又嫩的指尖碰到那头小狮子。可以这样说,贝恩的迪特里希本来是一个完美的骑士,就是那头盔和他对那头盔的过分在意让他显得特别古怪。这点倒是和特罗尼的哈根很相似,那个来自北方的武士头盔两侧装着硕大的一对黑铁翅膀。只是这位爵爷给人的古怪而不可接近的感觉并不来自头盔。

哈根与迪特里希倒的确是一对挚友,这并不是像传说的那样因为他们在头盔选择上品味相似,而是因为他们一起在匈人的地界长大。而时运不济、至今困顿于匈人大王宫廷里的迪特里希有时也会到莱茵河畔的乌尔姆斯来拜访老友,当这两位骑士并辔而行,真是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于是在这一天,乌尔姆斯城外的百姓们又半是新鲜半是好笑地看着这位远客进入了城堡。对于背后传来女人小孩的窃窃私语、抑或感觉背上好似有好奇的目光扎人之类种种略显的情况,迪特里希爵爷倒是早就习惯了。他今天甚至突然来了兴致,打算先不去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把哈根从他的小房间里拽出来。作为一位衣甲鲜明的贵客,不让人注意到他的到来也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在头上顶着那么个小狮子的情况下。可是迪特里希居然还是不被人发现的摸到了哈根的的门口。他总是不明白,人高马大的哈根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塔楼脚下那一么个老鼠洞一样的狭窄房间里。而这时候那老鼠洞的门刚好半开着,这让一心想吓哈根一跳的迪特里希简直有些期待了,自打当年在草原上大家一起长出来的青春痘纷纷退了之后,他就再没见过这个一张石头脸的北方佬做过吃惊的表情。

“嘿哈根!快从你的洞里出来透透气——”

锵!!!!

金属碰撞石墙的声音,眼冒金星的迪特里希突然明白一向衣冠规整的哈根为什么几乎是刚刚一踏上那条通往他房间的走廊就会把头盔摘下来。他近乎本能的摸向头盔上的小狮子,还是作势欲扑,不过脸朝后。

救主垂怜啊!迪特里希简直不愿意睁开眼睛了。天知道这次睁开眼睛眼前会是什么?披着白色长衫的一群官员在大理石大厅里用有点儿像他家乡话的古怪语言争论?脸上用蓝色描出古怪花纹的蛮子吼叫着冲过田野?还是衣不蔽体的怪人们用石块在沙漠上垒砌一个亵渎上帝的巨大三角型?摸向头盔的手顺势捂住了脸,另一只手摸索着想把那小狮子雕像转回正确的朝向,他不想看,什么都不想看,只希望自己面前还是哈根的老鼠洞上那扇厚厚的木门。

可是他不能不马上睁眼看看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有人在拉他的斗篷。

那是一个小女孩,穿着在迪特里希看来十分古怪的衣服,居然还把头发剪得和男孩子一样短。她好像在问自己些什么,只是一句都听不懂,她在说Puma,Puma什么的。Puma是什么东西?这可怜的孩子穿的裙子还不能遮住她的膝盖呢,胳膊也露在外面,还留着这么个不成体统的发型。她莫不是个小小的落难者吧?或许她正在被人追杀,或者刚刚从强盗手里逃出来呢。“不用害怕!我是贝恩的骑士迪特里希,若是有人欺侮你,我一定会拔刀相助!”迪特里希一面说,一面特地亮了亮他腰上挂的宝剑。那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位年长些的女士尖叫了一声一把就把她拉走了。哎呀这位女士,居然也是胳膊和腿露在外面的打扮,难道这是一对落难的母女吗?堂堂的东哥特人之王怎能放任女士受苦?!正待追上去,却见那两人上了一辆……四轮马车?马车那里有自己往前跑的道理?!它跑得还真像战马一般快,还发出了龙喷火一般的古怪声音。这让迪特里希下意识地攥住了剑柄,不好好打看看周围的环境是不行了,居然真的有领主会这样一排一排的建这些连高低都不一样的塔楼?上面还全都是窗户?!那些窗户上装的难道都是冰块?!这万一打起仗来如何是好?还有那些奇怪的树,那样细的树干挂着那样大的果实,那些人竟然还敢就那样从树下走过去,不怕被砸死?!那些人…哎呀那些人穿的成何体统?!天啊这里的街市上居然有着这样多的人来来往往,还有那样多那种没有马的马车。这城市吵得像战场一样,空气闻起来也有种怪怪的味道,迪特里希觉得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在急速旋转。人们看他的目光也让他难堪,简直像是看宴席上供人取笑的侏儒小丑。

迪特里希不是第一次进入到这种明显不属于他的世界里,只是从让他离开故乡的那次意外开始,就没有一次展现在他眼前的新世界会让他感到愉快——有哈根与匈人的那个只是更好适应而已,何况至少在那里他身边还有希尔德布兰等人陪着。可是今天的这个地方呢,说它“令人不快”都简直是过于文雅客气了。迪特里希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他一把拽下头盔,狠狠的把那倒霉狮子拧到脸朝前的位置。看着周遭的一切在眼前飞速消失,东哥特人感觉如释重负,只是….只是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分开人群向他跑来,虽然那人和那城市的画面在他眼中并没停留多久,但这时间也足够让他认出那张脸并且出了一身冷汗。哪怕身上穿得一样不成体统,脸上没有那把标志性的黑胡子,可是那面貌五官什么的……那不是哈根吗?!

“迪特里希阁下,您站在兄长的门前做什么?哈根现在不在房里。”

迪特里希惊得几乎要弹起来。一把抓住跟他搭话的小伙子,攥着他尚显单薄的肩膀一阵猛摇。

“丹科瓦特!!!上帝啊你是真的丹科瓦特吧?!你哥哥在哪里?哈根在哪里?!”

“在城外的森林里——承蒙主公恩典,我们在那儿有个祭坛。兄长说他要去给众神献祭。因为他冷落了众神这么久,奥丁大人用幻象来惩罚他啦:刚才他明明听到脚步声逐渐接近自己的房间,还听到了您的声音,连您的人影儿都看见啦,可是就在他正要出门迎您的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您的人影儿却不见了——要让您说,这事儿怪不怪?!您看,您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所以那一定是洛基的把戏,我小时候就听保姆说过,他最爱捉弄正派的武士。可是呢,按道理来说吧,您大驾光临乌尔姆斯我们自然高兴,可是您最好还是先找我们这些做事的人通报一声,也好让主公知道准备招待……”

迪特里希以前从来没觉得丹科瓦特是个这么爱说话的家伙。

“我必须马上和哈根见面!你们的祭坛在哪儿?”

“出北门,三叉路口左转,看到路边一堆白石头再往森林里右转,在森林里遇上一颗被雷劈倒的树再左转,然后走到暗河边儿上您再右转。很好找的。”丹科瓦特略显好奇地看着东哥特人明显气色不正的脸,“如果您愿意等我一会儿的话,咱们俩人可以一起去,我也想献祭,不过还没有找好做祭品的牲口,我不知道今天是要献一头山羊给托尔呢?还是献一头野猪给佛雷,也许我应该献一头绵羊给佛丽嘉娘娘?我看您今天气色也不好,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很愿意替您也献一份祭品,我早上刚看见猎户那里有……”

在丹科瓦特开始列举祭品清单之前,迪特里希已然很不顾体面地飞奔出去了。

左转,右转,再左转,再右转,贡特尔既然容忍这两个异教徒,这一对儿木头脑壳为什么还一定要把祭坛修的那么远?!哈根是不是真的在他们的祭坛那里?上帝啊上帝啊上帝啊!谁知道我那一下子有没有影响到哈根,谁知道我有把他也搞到那个该死的全是塔楼的城市里,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把他丢在那里!谁知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阴沉沉的特罗尼混蛋哈根,你最好在你那堆被称为祭坛的石头边上。

哈根倒是确实在那堆石头边上,看到盔歪甲斜的迪特里希直冲过来,他脸上的表情也久违地确实相当吃惊。不过迪特里希早就把欣赏他这幅窘况的念头忘了。还没等哈根开口打招呼,东哥特人就劈手摘下他的头盔,又顺势捏捏他斗篷下面的肩膀:还是被头盔压得变形的长卷发,还是不变的锁子甲,没错。迪特里希把头盔给他戴回去,同时狠狠地拧了两下那一对儿翅膀,扎的手指生疼,是焊得瓷实的黑铁而已。

迪特里希瞬间就感觉踏实了。

哈根的惊愕早就变成了好笑,“小蒂尔,你今天是……”

“Et tu Hagen?!Et Tu?!”

“你今天是怎么了?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慌?还动手动脚的。我也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学的拉丁文?”

“你有没有见过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有没有见过修成行列布满全城的、有着巨大窗户的塔楼?又没有见过那些不需要马拉动就能跑得飞快的马车?那些马车会发出龙一般的叫声。哈根,你有没有从那些异常纤细却挂着人头那么大的果实的树下面走过?!”

哈根的手背早就贴上了迪特里希的额头,“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蒂尔,你脸色不对,幸好还没发烧。这里的事刚好完了,赶紧跟我回去,让路莫尔德给你弄点热汤什么的,最好再叫那个老牧师给你撒点圣水,用十字架在你脑袋上转几圈。”哈根一面这么说着,一面露出了一点难得的忍笑的表情,“咱们现在回去的话,一定能碰上我弟弟在集市上的猎户和农民那里转悠,我再让他替你多献一头山羊,让托尔好好管管他那就爱恶作剧的朋友就是。丹科瓦特这孩子,在打仗和打猎之外永远是那么磨蹭。”

“不用了,哈根”,迪特里希释重负一般一屁股坐在厚厚的落叶层上,“其实我感觉好极了。我不需要圣水,也不需要托尔的锤子,我感觉好极了,真的。拜托,特罗尼人,陪我在这儿待会儿吧,我什么事也没有。”

哈根露出狐疑的表情,却还是在迪特里希身边坐了下来。东哥特人索性摘了头盔仰面躺下,任由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和我不一样,不用受那些个跑到不属于你的世界里的活罪,也不是我的旅伴。真是太好了。”

迪特里希说的是家乡话,哈根没有听懂,但是看着那东哥特人脸上满意的傻笑,他决定保持沉默,把一句“我喊你‘小蒂尔’也不生气,多半还是病了。”和许多关于以他这种身份应当如何体面有礼地访问友邦城堡的教诲咽了回去。

被扔在一边的头盔顶上,精心擦拭过的狮子雕像亮闪闪的。

二十一世纪初期,德国某联邦州某市,某大学,某历史系办公室。

特罗尼博士戴好眼镜,把夹子里老同学从发掘现场带给他的那组照片抽了出来,又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回。照片上那腐朽的头盔很像是古罗马军团的式样,上面却顶着半截好像是某种动物的雕塑。今天没追上的那个家伙大概是刚刚从哪个中世纪节回来吧,要是能逮到他,倒是可以问问他从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种头盔,还能照样做一个出来的——虽然多半应该只是那哥们异想天开的成果而已。

可是真是好奇那上面的雕像究竟是什么啊,不可能真的是美洲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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