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斯基-VonNihilreich

Bergrtrollin. Strange,solemn, socially awkward.

Man mac mich vür die alten senden wol zelen, niht für die jungen.

【个人翻译】尼伯龙人之书·5(下)

那森林位于沃尔姆斯的城墙之外,而传唱英雄史诗的人们都知道,沃尔姆斯并无城墙”—A.v.Nihilreich,《自己说的》

好吧我只是想说我终于从CultistSimulator之中抬起头来挣扎着把这一章的后半段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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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下)

“从前在尼德兰有一位国王,他膝下育有一子,名唤西格夫里特。

“从前有一位侏儒铁匠,他的名字叫做米梅,他是天下一切铁匠的祖师。

“尼德兰之王西格蒙特正是让自己年幼的儿子西格夫里特去寻找这位铁匠学艺。米梅的作坊是一座土丘下掘出的洞窟,它藏在森林深处,那里的锻造炉终日燃烧,浓烟却又因为树冠过于浓密而无法消散,便像一朵乌云一样压在山丘上。铁匠米梅的徒工们早就成了野人,他们浑身长着浓密的长毛,就像野兽的皮毛一样。在西格夫里特为自己打造一柄可靠的宝剑时,就是一个这样的徒工替他拉风箱。而米梅自己只是阴沉沉地蜷在苔藓垫子上,满怀怨气地看着西格夫里特干活,因为这孩子无与伦比的美丽让他又气又恨。如果这铁匠不是那么胆小的话,他简直想亲手除掉西格夫里特才解气。

“当西格夫里特的宝剑终于铸成之时,他快乐地把利刃从淬火的冷水中提出来,拿着它向米梅炫耀,希望得到师父的赞扬。老铁匠拿过一根天鹅胸膛上的羽毛,让它轻轻地飘落到剑刃上。在碰到那苍蓝的剑锋的一瞬间。轻若无物的绒毛就整齐地分成了两半。西格夫里特不由得喜笑颜开,而米梅的眼中则暗自燃起了畏惧与狂怒交融的火焰。

“‘西格蒙特之子西格夫里特,回克桑腾去吧!’这位高明的铁匠说道,‘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于是西格夫里特把宝剑挂在腰带上的套环里,准备启程,米梅又叫拉风箱的徒工牵来一匹雪白的骏马,送给这位王子当做坐骑。

“当西格夫里特过作坊门前时,正看见一帮徒工正叽叽喳喳地围成一圈,圈子正中间的一个一面给手里的一条鲑鱼刮着磷,一面喋喋不休地讲着故事,这家伙满肚子都是典故。很久之前,他也在森林之外的世界生活过,他曾经在莱茵河上泛舟顺流而下,也曾经有过不少精彩的见闻,直到一次冒险让他与人结下了血仇。他逃进了森林,从此再也没有出去过,却还是忘不了外面的一切,并且非常乐意对同伴们讲起这些事情。而其他徒工也都半张着嘴认真地听着。

“正是在的那一刻,西格夫里特听到了沃尔姆斯的事情。那个见多识广的徒工沃尔姆斯讲到了莱茵河畔陡峭而高耸的城堡、讲到了统治着勃艮第的三位君王、还讲到了待字闺中的公主克里姆希尔德。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直到张开双臂的西格夫里特的一声呐喊将他的故事打断。

“我要到沃尔姆斯去,马上就去。这位年少的王子喊道。我将昼夜无休,直到我赢得克里姆希尔德的芳心。

“而徒工们纷纷哄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在密林中回荡。愤怒的西格夫里特一把抓起讲故事的那个家伙,逼着他说出去沃尔姆斯的方向,如果不是米梅及时赶到,这倒霉的徒工简直就要被他活活掐死了。老铁匠自告奋勇,保证会为西格夫里特指点如何前往沃尔姆斯。可是他此举却完全不是出于善意,而是一条阴险的计谋。米梅知道,只要西格夫里特沿着他所说的路线走下去,就必然要与一头出洞饮水的恶龙狭路相逢。

“满面奸笑的米梅缓缓踱回了他的作坊,西格夫里特骑着白马走进密林深处,马蹄踩着浓绿的苔藓,没有半点声息。林中的树木寂然耸立,晨雾弥漫中有朝露闪着微光,这光景庄严而宁静,好似一排排廊柱在大教堂中沐浴着香烟,然而森林比世界上最宏伟的教堂还要广大,而密林中氤氲的雾气有着也远比任何敬神的熏香都要甜美。西格夫里特听任胯下的骏马驮着自己前行,他到处张望着,摇摆间满头金发明亮耀眼,林中的寂静让他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因为此时他的心装得满满的,满满的全是欢乐与喜悦。他正是带着这样一颗雀跃的心来到沃尔姆斯的。

“西格夫里特突然听到了水声,那是一道瀑布从山丘上奔流而下,但伴随着流水的轰鸣声传到他耳边的还有些陌生的响动。他不由得跳下马背,爬到山顶观看山谷中的光景。原来那是一条巨龙在山泉边饮水,它弓着的脊背比铠甲还要坚硬,低垂到水边的头颈长满了鳞片,嘴角边还不住滴着有毒的涎水。林中鸟儿求偶的歌声吵得这畜生心烦意乱,它乱甩着长长的尾巴,把灌木丛抽打得东倒西歪。恶龙长着角的眼眶下嵌着一双狂躁的小眼睛,它瞥了一眼小鸟栖身的椴树树梢,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种活物的眼神能比它的更恶毒、更凶残。但鸟儿的歌唱依旧清亮高亢。而比鸟鸣更加高亢,更加清亮的,是西格夫里特向恶龙宣战的呐喊。

“唉,吕狄格阁下,有那么多诗歌讲述西格夫里特屠龙的事迹,可是哪一首诗里西格夫里特的笑声能如同他本人的欢笑一般?他美丽的金发在肩上披散着,为他的头颅笼上一层舞动的光彩。他的双眼湛蓝而活泼,明亮无比,让它们如此明亮的却不是其中的色彩或是神情,而是因为这双眼睛从未见过一切让人目光暗淡的事物——恐惧、哀伤、悔恨、愧疚、担忧与猜忌……(啊,他尤其不知猜忌为何物!)——他的躯体白皙而健美,既不穿盔甲,也不戴头盔,只在腰上用带子围系着一块山羊皮,上面挂着他亲手铸造的宝剑。这把宝剑和英勇的呐喊就是西格夫里特的全部武装,他就这样那条恶龙展开了战斗。

“这场战斗漫长而激烈,连峡谷和山丘都被震得隆隆作响,那畜生咆哮着仓皇逃窜,四周的树木在它的吼叫声中瑟瑟发抖,山谷顶端的石块也裹挟着尘沙纷纷滚落。但是泉水边椴树上的小鸟依然在歌唱,而每当西格夫里特得到喘息之机,他也会仔细倾听树梢的鸟鸣。少年与恶龙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鸟儿的歌声也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欢快。

“‘胜利!胜利!胜利!’那鸟儿好像在这样唱着。

“这让西格夫里特欢笑起来,他给了恶龙最后一击,把锋利的宝剑深深刺进了怪物的脖子。

“那畜生一头栽倒在泉水旁边,嘴里涌出黄色的毒血,伤口里流出的则是褐色的鲜血。后者汇入清澈的泉水,炙热的龙血遇到冰凉的山泉,泛起阵阵蒸汽。

“‘把剑还给我!’气喘吁吁的西格夫里特笑着说道,从恶龙的伤口里抽出他的兵刃,一滴龙血溅到了他手上,烫得他的手指火烧火燎地疼起来。西格夫里特连忙把手缩到嘴边,用舌头去舔那被龙血灼痛的地方。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能听得懂鸟儿的语言了。而椴树上的那只小鸟正对他唱着:

“‘如果西格夫里特在龙血中洗浴,他就会变得刀枪不入,什么都伤害不了他啦!’

“于是西格夫里特一把扯掉了腰上的毛皮跳进泉水里,垂死的恶龙的头颈就横在水边。想变得刀枪不入并没有那么容易,浇在西格夫里特身上的龙血宛如燃烧的火雨一般滚烫。但是在年少气盛的的西格夫里特看来,这点代价完全是值得的,他弯下腰,好让滚热的龙血冲遍自己的身体。

“恶龙的脑袋正无力地耷拉在西格夫里特身子上方,它的一只眼睛被挖了出来,空留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而它仅剩的另一只眼睛里还闪着最后一丝光芒、最后一丝恶毒、也是最后一丝怨恨。这怪物用最后一点力气扬起前爪,猛然砸向水边的椴树,惊走了树上的小鸟,心形的菩提树叶下雨似的纷纷飘落。其中刚好有一片小小的叶子落在西格夫里特的背上。于是被叶子遮住的几寸肌肤就没有沐浴到龙血,这成了他身上唯一可以被伤害的地方。

“被西格夫里特重创的巨龙也就这样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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